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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祺格是我見過最狡猾的女孩兒,這臭丫頭成績稀爛,卻天生巧舌如簧,上下嘴唇一碰花言巧語像打子彈似的打在江若魚心坎上,我聽見她喊“小哥哥”就起雞皮疙瘩,偏偏江若魚十分受用,羞澀又驕傲的小表情讓我非常不爽。
我們仨在同一所高中,邢祺格便順理成章插隊進來,成了三人行。我也不知道他倆一來二去怎麽就成了死黨,大家都住一個大院,江若魚家和我家對門,邢祺格家在西苑丙單元,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還要繞過五六個花壇和亭子,怎麽算都是來我家比去她家方便,可江若魚不嫌麻煩,江若魚和她常常串門,還不叫上我。
周末,我去敲江若魚家的門,拎著一簍我爸釣的螃蟹,陳心梅阿姨接過,誇那幾隻拳頭大的小螃蟹“真大啊”,我訕笑著客套“我爸專門挑了最大的那幾隻”。
“江若魚呢?”我瞄了一眼他的房間,心說他肯定是不在家,他要是在家一定會跑出來和我叨叨兩句。
果不其然,陳心梅阿姨說:“去祺祺家了,他表妹打電話來要借本紅樓夢,我家沒有,祺祺有,去拿書了。”
我點點頭,哦,又去她家了,嗬嗬。臭丫頭竟然看紅樓夢,匪夷所思,依我說她應該看的是聊齋誌異,她就是從書裏逃出來的西域狐狸精。
江若魚是個啥?玉麵俏書生。
我前腳進家門,臭丫頭就給我發消息,我不情不願地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是張穿著精致半臂紅裙的背影照,邢祺格在新疆長大,酷愛西域舞娘風格的裙子,還戴了頭紗,我都沒點開看大圖,她又發來個色眯眯的表情,問我:好看吧。
我想都沒想就回複:美女去哪個大劇院登台獻藝啊?
她:滾你的,正經說好不好看?
我笑了笑,拍攝角度是背影,看不見正麵,隻見兩截雪白的酥臂在紅紗下若隱若現,腰肢被金絲束帶勒得如弱柳扶風般纖細,我心說邢祺格一整個夏天都野得沒邊了,臉曬成黑皮,手臂怎麽白成這樣,平日倒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