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落葉在空中打著旋飄零,帶著微弱的光芒悄然漏進一片漆黑的老巷,斜射在斑駁陸離的牆上,像是現實與虛幻之間搭起的橋梁。
衛建功一夜未歸,衛恒軒幫六六做好了早飯,自己提著掉漆的行李箱離開。
角落裏的流浪狗衝他呲牙咧嘴,發出威脅的聲音,像是怕他同自己搶垃圾桶裏散發著濃鬱餿味的口糧,牆角的汙漬惡臭發黑,環境昏暗,隻有巷口的方向傾瀉出一縷天光,周圍分明是他熟悉的模樣,但他總覺得今天各外的不同。
他緩步走到那個忽閃忽閃的老路燈下,此刻它已經不亮了,衛恒軒回過頭,清澈的眼中倒映著老巷。
這裏埋葬著太多人的夢,最初的那些發著光的東西早就變成了牆角無人問津的黑漬,它將許多撕心裂肺的呐喊哭叫隔絕,像是一棟丟了鑰匙的囚籠。
衛恒軒也沒有找到那把打開囚籠的鑰匙,他隻不過將這棟囚籠裝進了心裏,一邊走,一邊尋找可以打開它的鑰匙。
即便有些東西如影隨形,但總比止步不前來的強。
他轉過身,隨手帶上帽子,朝著他幻想過無數次的方向走去。
衛恒軒沒有像往常一樣抬頭看,可今天的天空湛藍,是個很好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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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發出嗡鳴帶著他離開這所城市。
硬座自然舒適不到哪去,可他倚在窗邊,看著沿途陌生的風景,莫名來了困意。
眼前模糊的像是正經曆著一場夢,光透過薄薄的眼皮漏進來,然後又被拒之門外,衛恒軒的意識下墜,像是羽毛一樣漫無目的的飄**著。
他回到了自己幼時住的山村,那裏沒有高樓大廈,每戶人家也隔著一段距離,但在那裏,有著屬於他的一番天地,每逢父親發怒,他拔腿就跑,在田野裏,在鋪滿石子的小道上,在沒過他小腿的雜草裏,漫無目的,卻自由自在的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