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悶熱,柳枝被鉛雲壓得一動都不能動,窗外閃電鋒利的尖爪遙遙撕裂天際,攜著隆隆悶雷由遠及近。
這樣的天氣,就連手機的嗡鳴聲都顯出十足得厭煩與不耐。
手機已經震了有一會兒,可蘇釉卻像沒聽見一樣。
他雙眸微垂著靠窗而立,整個人看起來略顯散漫,又帶著些漫不經心。
房間裏很暗,沒有開燈,除了手機的嗡鳴和窗台上虛虛搭著的那隻手間銜著的猩紅煙頭外,仿佛一切都被黑暗凝成了一幅壓抑安靜的畫,沒有漣漪,也無生機。
直到手機停止,那兩叢纖長睫毛懶懶散散地往上一掀,才終於打破了這詭異的沉悶氣氛。
漫天烏雲越壓越低,預示著一場大雨即將到來。破舊的居民樓前早已了無人跡,隻餘蟬鳴聲一陣陣響在近乎凝固的空氣中,像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小張牢牢盯著始終無人出現的漆黑樓洞口,忍不住將手從方向盤上移了開去。
來之前,別說是他,就連整個路家估計都沒人知道太太在外麵還有個孩子。
據說那孩子是太太早年間和前夫所生,兩人分開後,便一直跟著父親生活,如果不是前不久那男人意外去世,太太大約也不會有機會將他接到身邊來。
小張眼睛往外望著,腦子裏卻不由閃過路家下人們悄悄議論的聲音。
一個聲音說:“聽說那孩子暑假後就讀高三了,大約也不會在路家久呆。”
又一個聲音說:“家裏的情況這麽複雜,待久了還不是咱們難做?”
“……”
讀高三?那怎麽也要有十七八歲了吧?
小張邊想邊不由自主在腦海中算了算年齡,隨即有點不可置信地往後視鏡中偷偷瞄了一眼。
此刻後座上坐著的,正是現任路家家主路濰州的第二任妻子,路家的太太,洛頎。
洛頎生得極美,身材更是維持得和青春少女無異,在小張心中,用「美豔不可方物」來形容都毫不為過,尤其那雙眼睛,生得更是嫵媚多情,隨隨便便就能將人的骨頭給看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