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三日,飛速而過。
仿似命運的捉弄一般,辛免回國那天,恰恰是蘇釉的生日。
與往年不同,這次蘇釉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雖然過去他從沒過過生日,可現在畢竟是生活在路家,如果洛頎要為他操辦的話,該配合的事情他一樣還是需要配合。
畢竟委曲求全地裝了這麽久的慈母,以他對洛頎的了解,她絕不會放棄這麽一個容易借題發揮的日子。
可出乎意料的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洛頎那邊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這讓蘇釉漸漸意識到,洛頎大概已經完全忘記了他的生日。
不是字麵上的「忘」,而是她可能真的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哪一天生下了他。
或許,在過去的很多年裏,在他未曾找上她之前,她也早已忘了,自己曾經生過一個孩子。
洛頎並不健忘,相反,涉及到她自身利益的事情,她記得比誰都要清楚。
她忘掉的,不過全都是對她毫不重要,可以隨意丟棄掉的破銅爛鐵罷了。
正因為這樣,蘇釉才尤其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
蘇釉捏著筆,也真的很輕地笑了一下,眼底一片冰涼。
洛頎不記得其實挺好的。
他不喜歡那些虛浮的熱鬧,更不願接受那些虛假的愛意。
現在既然可以避開,他不知道有多高興。
幼時,看到別的孩子過生日,他也曾經很羨慕過。
舊街的孩子雖然大部分都是野猴子,可生日這天,家長們還是會很用心地為孩子們穿上新衣,訂製蛋糕,一家人圍在一起唱生日歌,
家庭條件好一點的孩子說不定還有機會去一次遊樂園。
蘇釉從不羨慕別人去遊樂園,他羨慕生日歌。
因為大家唱生日歌的時候,小朋友可以閉上眼睛,虔誠許願。
那時候,小小的蘇釉總想著,如果他也有機會許願的話,他想讓媽媽回來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