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又關, 空氣逐漸變得冰冷了起來。
路橋靠在蘇釉剛剛靠過的欄杆上,將他剩下的半杯酒捏在了手裏。
高腳玻璃杯的杯沿處還留著淺淡的潮濕痕跡,他安靜地看著那一小片濕痕, 心頭慢慢滾起一種隱秘而又難以言說的燙意來。
路橋的唇角不自覺抿緊,片刻後, 伴著失衡的心跳, 他削薄紅潤的唇瓣貼在那片幾乎已經微不可察的濕痕上,仰頭將那半杯殘酒喝盡了。
酒不算好,口感偏甜, 冰冰涼涼地從口腔滑入咽喉,又泛出微微的苦澀來,那苦澀之意直達心頭,經久不散。
這家商務酒店的定位一般, 路橋以前沒有來過, 此刻站在這裏才發現,這個位置竟然可以看到自己公司的樓標。
即便離得不算近,但”商泰“兩個字在暗夜裏卻依然亮得打眼。他驀地轉過頭去, 心底一片滾燙。
蘇釉能感覺到那道緊緊追隨著自己的目光。
他被ALLEN攬著肩膀以半保護的姿勢往外帶,強忍住沒有回頭去看。
Mike與一位搞基礎生命科學研究的老教授正相談甚歡。
老教授口語不夠標準, 兩人不得不連比帶劃, 各自都急出了一身汗來。
看到蘇釉過來,Mike如見救星般, 一把將他拉住摁在了自己身側的座位上。
蘇釉強行將自己的注意力收回來, 努力管住自己的眼睛不要往平台那邊看。
剛開始他還有點心不在焉, 但慢慢地, 隨著雙方問題探討的越來越深, 涉及到他自己也深感興趣的領域時, 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覺集中了起來。
就連譚淞是什麽時候來的,以及路橋究竟是什麽時候回的宴會廳都沒有注意到。
這種小型的接風宴,路橋和譚淞這種地位的人,正常是不用出席的。
可今天不僅來了,還一來來倆,所以,即便兩人極低調地坐在了角落裏,還是將大部分人都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