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橋說這些話的時候, 路濰州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好在蘇懷民終於做出了決定,扯走了他的注意力。
“我去。”蘇懷民牙關咬得死緊, 握成雙拳的手忍不住微微發顫。
“我去。”他重複道。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 連蘇釉都將玩具抱進了懷裏,懵懵懂懂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爸爸又要走了嗎?他小聲地問, 委屈地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卻又不太敢哭。
爸爸不喜歡哭鬧的孩子。
媽媽已經不要他了, 爸爸如果再不要他,那他就真的沒有家了。
“爸爸不走, ”路橋立刻蹲下身來,語氣已與剛才截然不同, 變得溫柔平和, “爸爸隻是選擇了一份工作,是為了不再和幼幼繼續分開。”
這一次, 他叫的是“幼幼。”
“幼幼”和“柚柚”的發音很像,沒有人聽出來, 可蘇釉卻聽出來了。
因為他覺得這次哥哥叫他名字的時候,好像和以往有些不同,卻更讓他安心,也讓他無端端就升起信任來。
他眨了眨眼睛,把剛剛強忍的淚意徹底眨掉, 又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終於又慢慢彎了起來。
路橋看著他,心軟的一塌糊塗, 忍不住抬手在他發頂安撫地輕輕揉了揉。
“你就要上學了。”他低聲說, “學校離這邊有點遠, 你可以和爸爸都住在哥哥家裏,哥哥陪你收拾搬家的東西好不好?”
“我也幫你。”剛剛被路橋那段話震驚的好不容易回過神的辛免也立刻探過頭來,“我也是哥哥。”
“嗯。”蘇釉點頭,叫道,“辛免哥哥。”
他很乖,在蘇懷民沒有同意之前沒有擅自做決定,而是邁動小短腿挪到蘇懷民麵前,輕輕拉了拉他父親的衣角。
“爸爸。”他叫,一雙眼睛烏黑澄亮 ,“哥哥說要搬到他的家裏去,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