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不知道剛才還在庭院裏遙望平原的雪豹現在怎麽跑到起居室裏來了,但有那麽一瞬間,他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想要悄悄地走過去,捏住雪豹微微擺動的尾巴尖。
毛乎乎的黑色尾巴尖。
電梯內提示音在這時響起,打碎了陸遙的幻想。
以雪豹的敏銳聽力,一定已經發現一個人類來到了他身後。
陸遙走出電梯的視線盲區,發現雪豹正蹲在起居室牆麵拐角,長尾巴繞到身前鋪著。
他看到陸遙既不轉身逃跑,也不上前,隻是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人,莫名生出一種沉峻的氣質,就好像他曾這樣看了陸遙很久,早已成為刻進骨髓的習慣。
但有些事不曾出現在他的習慣中,比如,看著陸遙向自己走來,摘下皮質機車手套,彎下腰,用帶著溫度的柔軟的手掌揉了揉豹耳之間的部位。
這裏的毛毛要比別的地方都薄一些,但手感格外順滑細膩,陸遙正著毛逆著毛來回揉了好幾把,這隻大貓也不生氣,仍由陸遙動作,隻是腦袋和眼睛低垂著,不敢看人。
這個動作常常帶有躲避和自我保護的意味,一些糟糕的回憶湧上陸遙心頭,他又想起雪豹脖子上的傷疤。
三年了,他對周雲辰的觀感一直保持在平均水平,甚至還上升了那麽一點,沒想到離婚之後卻開始往穀底滑落。
他的眉心在不經意間出現一道痕跡,說話的聲音卻輕柔了一些:“餓了嗎?走,給你煮肉吃。”
陸遙起身往起居室邊的開放式廚房走去,雪豹也隨之站起來,跟隨著陸遙的手指。
當陸遙的手靠近雪豹時,雪豹敏銳的嗅覺讓周雲辰幾乎能聞到隨著體溫散發出來的香氣。
陸遙不在**期,這不是貓薄荷信息素的氣味,而是另一種迥異於草木甜香,但同樣屬於陸遙的香氣。
帶著溫度,但沾著金屬和皮革的凜冽味道,可在這之外,更明顯的是一種附著於肌膚上的溫和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