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廁所裏傳來一陣水流嘩啦的聲音,沒多會兒,水聲戛然而止,陽台上,幾件衣服在微風中招展,段順臉色灰敗地走過去,微微顫抖的手上,拎著剛洗完的**和睡褲。
“你的信息素濃度趨近omega,分泌**變多,**欲增強,盜汗,發熱,甚至驚厥……這都是omega信息素濃度升高的信號。你現在還沒出現臨床症狀,這是好事,一旦身體不舒服了,尤其是發熱,立馬就得來醫院降溫治療,知道嗎,否則會有猝死的危險……”
段順把衣服掛到衣架上,驀地,想起半月前那位院士給他下的醫囑。
直到今天之前,對自己生病了這件事,他其實都還沒什麽真實感。
盡管他已經在為小球將來的去處而未雨綢繆,但對於他本人來說,危機感並不很重,他能吃,能睡,精神倍兒棒,每天的生活都和以前沒什麽區別,有時睡前捏著那張薄薄的診斷書,經常,他會僥幸地暢想,是不是醫生給他誤診了。
電視裏都那麽演,他當然也有如此希望,假如是虛驚一場該多好。
直到剛剛,他睡得迷迷糊糊,隻是用了一點點的力氣,在**翻了個身而已,下麵突然傳來一股暖流。
不開玩笑的說,他幾乎嚇得彈了起來,他以為自己失禁了,坐起來,冷汗浸濕了背心。
但不是尿床。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驚訝,惶恐,羞恥,無數種難堪的情緒襲上了他的心頭,那一刹那,他真的很想怒吼或者哭兩聲,可他身旁有個小球,他兒子,抱著那破得跟拖把頭有得一拚的安撫巾,無憂無慮地正在睡覺呢。
他不僅沒有發泄的空間,就連下床和搓衣服的時候都隻能輕手輕腳。
別人都這麽說,小朋友的發育時間都在睡眠裏,他不想他兒子以後變成小矮子。
他這輩子一事無成,辜負了自己,對不起老爹,唯獨對這個小家夥,是做到了嘔心瀝血近乎迷信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