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常說,這築城的天就像小孩的臉,翻臉比翻書還快。
這天早上還陽光明媚,中午就猝不及防下了場傾盆大雨,連帶著地麵濕成一片。好在這雨雖氣勢洶洶,卻是一場過路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太陽很快又鑽了出來。
下午教官要檢查內務,就沒有安排訓練。學生們因此白得了半天假,還不用曬太陽,都激動得不行。從中午開始,高一高二的幾幢宿舍樓就跟炸了窩的蜜蜂似的,也不午睡了,聊天的聊天扯皮的扯皮,好半天不得消停。
與樓裏其他恨不得把天花板吵破的寢室相比,202顯得安靜得過了頭。
雨後的空氣又悶又熱,細聞還能聞到一股混合著雨水和塵土的澀味。202的冷氣打得很足,與外麵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溫度。
虞白伏在桌邊,埋頭做著數學題,手邊的手機裏小聲地播著一首《往生咒》。
元瀟躺在**,插著耳機刷題。同住這麽多天,兩人之間不再像最初那樣箭弩拔張,而是默契地選擇了各做各的,互不幹擾。
不過對於元瀟來說,這種默契顯然不包括聽《往生咒》,而且是不間斷循環地聽。
在第五次被同一段冗長的純音樂折磨後,他實在忍無可忍,從**爬起來道:“虞白,班長?我求求你收了神通吧!能不能把你那涼嗖嗖的音樂關了,我聽著滲人!”
虞白頭也不抬道:“外麵太吵,聽音樂可以靜心。”
他的嗓音已經恢複了,隻是臉色依然有些蒼白。
元瀟翹起二郎腿,“靜心?煩心還差不多!”
“那就多聽幾遍。”虞白說著,看了元瀟一眼。
他有輕微近視,看書做題時通常會架一副眼鏡,那眼鏡是銀質的大圓框,樣式老土,掩住了他狹長的眼中漂亮的碎光,同時柔化了麵部輪廓,讓他看起來斯文了許多。
但元瀟和他對視時,卻莫名其妙頓了一下,元瀟不自在地刮了刮鼻子,“那你換一首行不行,我怕再聽幾遍你這歌,我就該被超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