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漁停下腳步,這股混雜了酒香的風揚起她頰邊的青絲,仿佛有一隻柔軟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留下一陣癢意。
腰間的扶桑花仿佛也嗅到了這陣酒香,霜花形狀的玉佩跟著晃了晃,抖落陣陣桃香。
江秋漁順著石子小路往前走,隔著十米的距離,她好似同林驚微對上了視線,安坐在水榭中的那道身影若隱若現,那人明明發現了她,卻依舊一動不動。
江秋漁的唇角勾了勾,她抬腳繼續往前走,越是靠近水榭,那股酒香就越濃鬱。
涼風吹得滿池荷花微微搖擺,水榭四周的輕紗也飛了起來,有那麽那一瞬間,江秋漁看清了林驚微的麵容,這人的眼底幽暗不見光,正定定地看著她。
她跨上台階,伸手拂開礙眼的輕紗,總算看清了裏麵的場景。
林驚微穩坐在石桌前,身上依舊穿著白日裏的那身玄色衣裳,她用二指夾著酒杯,目光幽幽地凝視著江秋漁的麵容,眼底染上了朦朧的醉意。
喝醉了?
江秋漁記得,林驚微的酒量確實不怎麽好,她曾用桃釀戲弄林驚微,這人隻是聞了幾縷酒香,便醉得雙頰酡紅,無法掙紮。
誠然,有江秋漁用媚術故意迷暈她的緣故,可也的確證明了,林驚微不善飲酒,極容易喝醉。
更何況她此刻喝的,還是聞名天下的醉春風。
還有一人倒在林驚微的右手邊,麵容被石桌遮擋,看不清楚,但看她身上的打扮,應該是鳳桉。
除了鳳桉,也沒其他人敢靠近林驚微。
江秋漁掃了一圈,卻沒發現古琴的影子,她方才聽見的那一陣琴聲,又是從何處傳來的?
不等她思考清楚,林驚微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那隻受了傷的手衝她抬了抬手指,懶懶地道:“過來。”
江秋漁啞然失笑,林驚微這是在跟她說話嗎?
她沒應聲,抬腳走了過去,才剛靠近,便陡然被森冷的魔氣一裹,身影宛如一片單薄的樹葉,輕飄飄地落在了林驚微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