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
杜山闌望著第三次遞到眼前的半塊糖餅,還是沒有接過來的衝動。
那塊餅倒是不髒,用油紙袋包著,駱希涵眼巴巴地望著他,純真的大眼睛讓人莫名生出罪惡感。
他還是接了過來,不耐煩地扔進書包。
他對小孩說:“你家在哪裏?”
駱希涵想說話,一張嘴,先打了個噴嚏。
五歲大的孩子,大下雨的天氣,縮在路邊睡了一晚,幾乎不可能不生病。
那時的駱希涵正發著高燒,隻是他太小不會說,漠不關心的杜山闌更不可能想到。
他掐著肉乎乎的手指頭,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我家在二樓。”
少年杜山闌一臉不爽:“哪裏的二樓?”
可能說話語氣太凶了,駱希涵嚇得咬白嘴唇,眼淚水飛速打轉。
杜山闌煩得想揍人。
他走到駱希涵麵前,居高臨下,駱希涵隻比他的膝蓋高一點點,仰著小腦袋不知所措。
“你第一次自己出門?”
駱希涵搖搖小腦袋。
“那你之前怎麽回去的?”
“我隻知道怎麽從小學門口回家……”
原來隻記得一條路。
杜山闌抬起手腕上的表,離上課時間隻有半小時了,不過那時他經常翹課,沒把這兒當回事。
他高傲地擺頭,“走。”
走出去好幾步,駱希涵才反應過來要趕緊跟上,慌裏慌張地邁開腳步,然後眼前就黑了。
高燒四十度。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躺在陌生的診所病房,病房裏空無一人,醫生在他腦門上紮了個洞,打點滴。
駱希涵花了半分鍾理解情況,張開嘴,嚎啕大哭。
診所的病人醫生全被驚動。
杜山闌從外麵衝進來,“怎麽了!”
看到杜山闌,他的哭聲頓時停住,呆呆張大嘴巴,然後變得更加驚天動地。
“哥、哥哥……我以為你丟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