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關閉校門的時間,學校門口的人不多,也不算少,像搬完食物後落單的那幾隻工蟻,東一粒,西一粒,慢吞吞挪走。
時涵步伐飛快地走進校門,身形融入昏暗紛雜的樹影,俏皮可愛鬧脾氣的姿態徹底卸了下去。
疲憊,無力,還有從肩胛骨傳來的隱隱刺痛。
從二樓窗戶跳下去,再怎麽用技巧保護自己,畢竟是二樓,畢竟七八米高度,毫發無損不可能的。
但要他緊張疼惜自己也是不可能的,隻要不影響行動,一概選擇忽視。
他重新翻出席茵苒那條短信,從頭到尾再讀了一遍。
並非長篇大論的威脅,隻有言簡意賅的七個字:做好情人的本分。
誠然,他和杜山闌到現在,無非睡過一覺的關係,情人這個詞,沒有用錯。
陰謀被他攪亂,那個女人必然把怨氣一股腦撒到他的頭上,笑他是個沒名沒份的情人,借此撒撒怨氣,也算說得過去,隻是他總感覺話裏另有深意。
站在母親的立場來說,這句話至少否認了他站在杜山闌身邊的資格。
情人的隱義是,上不得台麵。
時涵冷冷地關掉手機,折回校門外,到經常光顧的便利店買了一包煙。
校門外不止一家便利店,他每回都來這家,老板對他印象尤其深刻,笑融融地打招呼:“好久沒見你過來了,還以為戒啦!”
時涵淡淡地掃完付款碼,淺笑說:“男朋友不讓抽。”
老板訝異地打趣:“那你還買,分啦?”
“沒呢。”時涵抓起香煙,揮手道別,“不讓他知道就好了。”
揣著香煙回到宿舍,左梓樂不見蹤影,張也倒是回來了,敞著房間門在打遊戲。
聽到動靜,他扔下鼠標鍵盤衝了出來:“時涵!幾天不見,你成網紅了!你居然是駱星遙的親弟弟,怎麽之前不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