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浮**起一團寂寞雲霧。
時涵呆呆地坐了一陣子,有人輕輕叩敲車窗。
他寂寂回神,將窗玻璃降下去,見到一張拘謹的侍者的臉。
侍者不敢抬頭看他,抬高雙手,把他的背包外套遞進來,“少爺,杜先生讓我送過來的。”
時涵靜靜接過,沒什麽說話的欲望,擺頭示意他走。
重新裹好自己,杜山闌遲遲不見回來,他等得乏味,把身子蜷縮,縮在後座上睡了。
其實根本睡不著,誰能在這種狀態下睡著?
隻不過,過了大約十幾二十分鍾,杜山闌就回來了。
他開門上車,身後跟著裴林的聲音:
“杜總,不要玩得太過火了,家裏老太太還跟你卯勁兒呢,小心陰溝裏翻船。”
杜山闌手指上染著濃濃煙草味,伸了過來,在時涵側頰上捏弄了一把。
“心操太寬了,裴總。”
裴林低沉地嗬嗬兩聲,眼睛掃過車裏假裝酣睡的人,“我聽到小道消息,她這回鐵了心要留下來,畢竟是親媽,手裏又握著那麽多錢,想想怎麽辦吧,別把注意力全放在談情說愛,情人嘛,隨便找都是一樣的。”
杜山闌眼底飛快閃出銳芒。
裴林卻揮揮手,當沒看見,轉身走了。
停車場重回寂靜,靜得能聽清煙絲燃燒的微響,緊隨著傳來杜山闌溫和的嗓音:
“還不醒?”
時涵賭著氣呢,睫毛壓得更緊,擺明了不想醒來。
他聽見杜山闌歎了聲氣,似乎滅了手裏的煙,聲線放得比任何時候耐心溫柔:“生氣了?”
時涵心想,換你來你能不生氣?
他付出多大犧牲,臉都不要了,結果被扔車裏像個傻瓜!
怨氣太大,不用說話,杜山闌已經感受到了。
他略微俯下身子,伸開手掌,手指穿過時涵鬆軟的發絲,像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