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突發奇想回酒吧去要白茶花的緣故,見到了那裏的街道、街道上喝醉的人群的緣故,從杜山闌手裏掙開,朝保姆車走去的十幾米短暫路程,時涵竟想起那晚穿著高跟鞋從杜山闌車門外離開的情景。
冰冷的、生硬的鞋,磨得腳後跟刀紮一樣的疼,但他把每一步走得有條不紊,如同狂風裏盛放的玫瑰。
有幾個正常男孩願意穿著女裝在外邊拋頭露麵,又有幾個正常人甘心給喜歡的人當地下情人?
但到底,他收斂及時,做了一個本分的情人。
他冷靜地爬上車,冷靜地關掉車門,身子匍到後椅坐墊,緊聳肩膀,無法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在慟哭些什麽?站在車窗外遙不可及的杜山闌,還是活得像螞蟻塵埃一樣的自己?
很久,拚命壓抑的抽泣聲消停下去,小方伸手過來,遞過一包紙巾:“哥,別難過了。”
時涵直起身來,冰涼眼淚貼在沒有卸妝的臉上,淒豔令人心碎。
他的眼睛卻已平靜了,接過抽紙,小心壓掉臉上的淚痕:
“沒事,我們回去吧。”
小方猶疑著,“哥,別往心裏去,什麽戲子不戲子的,現在誰敢拿你當戲子?”
時涵搖頭,罵他幾句而已,算得了什麽,他怎麽可能因為幾句罵詞難過。
他早該有心理準備了,聽完左梓樂那堆明事理又苦口婆心的告誡的時候,他就該明白了,什麽叫做好情人的本分。
這幾天他又在鬧些什麽?杜山闌早就知道了吧,隔著門板對話的那天晚上就知道了吧,可那個吻又算什麽?
還是駱星遙說得對啊,大好的青春,不要賠在男人**。
前排傳來小方的歎氣,“哥,雖說我叫你哥,可撇開工作,你也就一個小孩子,杜先生那樣身份的人,一定會為利益聯姻的,而且,你知道那個女的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