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猛地拉開車門,把許策一把拽下來,拖著他往家走。
許策跌跌撞撞被池越拽著,池越的手勁兒很大,箍得他的手腕生疼。
院子、客廳、樓梯……直至二樓衛生間,池越把許策摔到洗漱台前,一隻手箍著他的腰,另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鉗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池越手背上鼓起青筋,透過清澈的鏡子看著許策眼睛,鋒利的牙齒沿著小巧的耳尖撕咬,聲音暗啞地問他:“為什麽?”
自重逢那日起,池越就沒有見過許策摘下這枚耳釘。
十八歲那年,池越親手給他最愛的人打了耳洞,戴上耳釘,暖色的玫瑰金和淺色的珍珠貝在白皙柔軟的耳垂上閃熠著微光,昭示著池越的專橫與私心,也暗藏著池越的疼愛與珍惜。
池越不知道的是,自那日起,除非出演的角色不允許,許策再也沒有摘下過它。
池越的手勁極大,幾乎要把許策的下巴和肋骨捏碎。
池越目裂盡眥地問許策,“為什麽!”
縱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要逼問,到嘴邊隻剩下這三個字。
為什麽要發那條信息,就算真的要分開,我不配得到一個當麵的解釋嗎?
你身上的傷究竟是怎麽回事?一個冬天都沒過完,為什麽你會瘦得那麽厲害?
為什麽要離開我?
我到處找你,發瘋一樣的找你,哪裏都找不到你,我該去問誰?
你對我說,你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想和我重頭來過,事到如今,為什麽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為什麽?到底……為什麽?
池越眼眶赤紅,猶如困獸,“哥……究竟是……為什麽……”
許策渾身抖得厲害,他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時機,隻要隨便給池越一個理由,無論多麽荒謬可笑,他就能立刻原諒自己。
可是他做不到。
他既不願意讓池越知曉當年的真相,也不願意欺騙池越一絲一毫,哪怕是最善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