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推著行李箱過完安檢到機場大廳後, 他看了眼時鍾,剛好是米國當地的傍晚五點,算算時間, 來接他的人也應該到了。
在飛行途中跟他聊得還可以的鄰座白人追了上來, 熱情地叫住了裴煜:
“嘿,我家離這隻有兩小時的車程,你想去我家吃個便飯再離開嗎?”
“No.”
有人先行代替裴煜拒絕了他。
裴煜不由轉身, 那個剛剛開口的陌生男人已經抬手接過了他的行李箱:
“我是詹月。你叫裴煜,對吧?”
詹月。
是李鐸說要來接他的人, 之前看名字裴煜還以為會是位女性。
沒想到會是一個長得比他還高,相貌看上去很受大眾歡迎的男性。
“我是裴煜,麻煩您了。”
對方頓了一下,“沒有。”
白人小哥見狀便沒繼續堅持, 硬是塞了個聯係方式後就離開了。
詹月是個話少的人, 兩個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都沒說幾句話。
即便車輛行駛過紐城最繁華的街道, 他身邊的這個小孩也提不起任何興趣。表情懨懨的,像生病了一樣,所以詹月不得不提出一個合理懷疑:
“你是不是暈車?需要我停下嗎?”
“不,謝謝。”
為了不讓他繼續誤會,裴煜幹脆閉上了眼睛。
過了不知道多久,感覺自己差不多迷迷糊糊睡著了的裴煜好像聽到身邊的人自言自語了一句:
“下雪了。”
而他也似乎被一種神奇的魔力感召,睜開眼望向車窗外。
天空中果真飄下了點細雪, 在一片灰蒙蒙中,點點潔白就好像麻衣襖子上露出的棉絮。
“李鐸教授讓我來接的人是天才, ”裴煜聽見駕駛座上的詹月說, “但他現在像個詩人。”
“每一個剛剛經曆失戀的人都會短暫性地變成詩人。”裴煜不想被人打量, 蓋上了帽子, 自顧自沉浸在悲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