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天色愈晚,半空中堪堪殘留著最後的蒙蒙青光,樹影都變成了黑壓壓的一片。
雲成踩著宵禁的時間到家,秋韻立刻吩咐人拴上門,把將響未響的鑼聲隔絕在外。
“您總也不回,奴婢還擔心碰到什麽事情了。”秋韻隨著他往裏走,衣服換成了窄口的,頭發也盡數綁起,利落的編在頭頂,隻簡單簪了支釵。
雲成心裏一動,溫了聲音:“往後我不回來,會找人知會你一聲。”
秋韻興高采烈地說:“好呀。”
他們穿過短廊,雲成看著加長過的掛落和廊內側暖黃的八麵燈籠,內心十分有安全感。
他毫不吝嗇地誇獎:“布置地很好看,大管家,錢不夠了跟我要。”
秋韻更開心了:“夠,奴婢都算過啦。”
飯菜是剛熱過的,在涼下去的夜裏吃正好。
秋韻把從馬車上取下來的紙筆擱在桌上,站在一旁給他添飯。
雲成看到了,夾菜的動作一頓——是沈歡抄了一半的罪責書,他下車的時候沒有將東西帶走。
“您今晚還要出去嗎?”秋韻問完覺得不妥,連忙解釋,“奴婢可以早點起床,給您開門。”
被人發現晚上亂跑雲成也不在意,繼續專心吃飯:“不必。”
等他放下筷子,候在一旁的秋韻才猶豫著說:“爺,有點事。”
雲成喝水漱口,吐幹淨水說:“說。”
“下午的時候,忠勤王府來人了。”秋韻看他沒什麽表示,繼續說,“來人查點了一遍隨您一起過來的人,發現少了,想……要一個說法。”
雲成平淡地“哦”了一聲,似乎沒放在心上。
他站起身,拿起擱在一旁的紙筆,有些想念自己的刀。
“我出去一趟。”他交代道。
秋韻擔心地望著他。
雲成想了想:“回不回來,都有可能。”
他動作幹脆利索,當著秋韻的麵推開後窗,縱身已經跳了上去,又突然想起來什麽,猶如靈活的貓踩在窗框上轉過頭:“忠勤王府再來人別讓他們進門,有事讓三哥直接找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