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昌帝第二天早晨才醒來, 雲成在病榻旁侍奉完湯藥,輕輕地說:“皇兄醒了就好,不要同季大人生氣, 養好身體要緊。”
天昌帝緩了片刻, 抬了一下手,雲成握住了。
天昌帝攥著他,餘光瞥見縮在雲成後頭的景複, 幽幽歎了口氣。
“別嚇到孩子。”雲成把景複叫過去,三個人親親密密地堆在一塊。
福有祿在一旁彎下腰, 低聲說:“南親王守著您一夜未闔眼,急壞了。”
天昌帝有些動容,緩緩吸了幾口氣。
“隻有你,”他的嘴唇蒼白, 聲音無力, “支持朕立太子。其他人都是外臣。”
雲成把他的手握緊了些, 跟景複的疊在一塊:“立太子鞏固的是咱們李家的根本, 臣弟當然全力支持皇兄。”
天昌帝艱難的伸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又去摸景複的頭。
雲成偏頭閉了閉眼, 忍不住用手按住額角。
福有祿連忙扶他:“南親王必定是操勞過度了。”
他就此起身就著福有祿的手坐在椅子上, 天昌帝道:“朕沒事了, 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雲成擔憂地望著他。
天昌帝示意他將景複也帶走:“去吧, 你要保住身體。否則朕在朝堂上獨力難支,朝臣更會一味的欺負朕。”
景複過來依偎在雲成腿旁。
福有祿端進來新熬出來的藥,緩緩說:“皇上, 還有一碗呢。”
天昌帝厭惡地皺眉, 最終接過去喝了。
雲成帶著景複候在旁邊, 看著天昌帝重新入睡,才拉著他的手靜悄悄地出去。
“十二叔,”景複跟他往外走,“等我當了皇帝,第一個就要殺了季擇林。”
雲成淡定地問:“為什麽?”
“因為他惹父皇生氣。”
“你父皇再生氣,也沒有要殺他,隻是關他的禁閉。”雲成停下腳步,蹲下身直視他,“人不能隨便殺,當了皇帝就更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