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宸賀正在和沒去迎接物資的王將軍談話, 他手裏拿著細長木條預備改動,幾人圍著沙盤看。
宋禮明等他說話告一段落,才朝著他們打招呼:“哥。”
趙宸賀手上的木條波動沙盤布局, 示意他站近, “都安排好了?”
他沒著甲片,隻穿著單衣,手上傷口未愈, 包紮的繃帶很顯眼。
宋禮明規規矩矩地說:“有個很難的問題需要解決。”
趙宸賀沒抬頭。
宋禮明站在對麵就能感受到他們一同看過來的壓力,他沒有把雲成的身份抖落出來, 以免造成慌亂:“……京都來的人,想換個帳篷。”
“怎麽了?”
“他說,”宋禮明停頓了一下,“漏風。”
趙宸賀劃在沙盤上的線沒停, 流暢的把西北一分為二, “不是剛搭的嗎?”
一旁的大劉說:“京都來的, 年紀又小, 皮嬌肉嫩吧,一點微風也受不住。”
宋禮明忍不住辯解:“那處北麵沒帳擋著, 確實有風。”
大劉還要再說, 趙宸賀截斷他話:“給他換, 看誰這會兒閑著呢。”
在外人麵前宋禮明不敢轉述原話, 委婉地說:“他說想住您的帳篷。”
趙宸賀心說一個太子, 擺的譜還挺大。
“行啊。”他放下木條,用沒傷到的那隻手把石塊放到阿衿河邊上,在那裏建起了一道壘牆, “達塔已經選定新的首領, 最遲九月底, 這裏要有一道防線。”
他指著那道牆,手指很長,手腕弓起的弧度隨意自然,但是又充滿力量,仿佛裏麵撐著一把刀。
王將軍幾人聚精會神地看,自趙宸賀隻身殺西塔那夜起,他的地位水漲船高,西北的人似乎都沒想到他這麽凶猛,行事說話都很客氣,再製定作戰計劃的時候也開始三邀五請。
他身上帶著的京都習氣已經全部抹去,隻偶爾說話的時候帶著些許調侃,能從隨意談論的言語中窺見京都的一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