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鄞業放下李教傅托宮人送來的一份紙張,這是寇辛今日默的那份《六國論》。
他隻掃了一眼,便不忍直視。
帖經於林鄞業而言,是三歲稚兒閉著眼都能寫的東西,此時,林鄞業望著桌上那張紙,久久不能言語,更加頭疼了。
他低聲對身旁人吩咐了什麽,又喚人去喊寇辛來。
寇辛這時剛用完膳,他也隨了大流,讓人送了食盒過來,府中的劉大娘早些年是酒樓的一把手,廚藝好得很,寇辛吃得肚皮都鼓了起來,懶洋洋地躺在榻上,準備歇一會兒。
誰料被人一句話抬到了上書房。
寇辛臭著臉下了步輦,若是先前,他理都不會理,可昨日林鄞業那些威脅之語,讓寇辛不能坐視不理。
他們相對而坐。
寇辛下意識看了一眼桌上,霎時羞憤地將那張紙搶到手上,團吧團吧地折了起來,“想不到林少傅是這等偽君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亂動本世子的東西。”
林鄞業但笑不語。
寇辛心裏莫名用些不安。
見寇辛安分下來,林鄞業才出聲道,“今日請世子過來,是為了送世子一份薄禮。”
寇辛聞言,有些好奇,又覺著林鄞業不會這麽好心。
林鄞業話音剛落,殿外就有人抬了幾大箱子過來,厚重的楠木箱,足有半人之高,宮人們將這些木箱一一打開,便齊齊退去。
寇辛撐起身看了一眼,不敢置信道:“你要將這些書送我?”
隻見殿內敞開的幾大木箱之中,全是碼得整整齊齊的書簡,光是瞧著,就叫人膽顫心驚,寇辛更恨不得敬而遠之。
林鄞業微微抬手,按住寇辛的肩,讓他坐下去,他目光平和,神情沉著,“朝堂水深,若是日後不想離京前去封地,做個蔭官靠食邑過活,不好嗎?”
寇辛驀地抬眸,“你怎知——”
你怎知我要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