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石壁隧道不見天日, 水蒸氣上升、凝結,匯聚成水珠,“滴答”砸在凹進小坑的石塊上。
靜謐的氣氛很快被另一方向擾動的風打亂了。
五芒星的紅光蓋過了每一寸石壁,又在瞬息之間複原, 刻印下了常人難以辨別的術法印記。
“這是你的術式嗎, ”黑發詛咒師唇角帶笑, 像是欣賞一副傳世名畫, 目光細致地描摹過每一處,“感受不到咒力的痕跡, 相信那幫人到死也不會想到吧。”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帶出回響,波紋似的迅速傳播開, 驚起了藏身在陰暗角落的老鼠。
“咒術界高層的貴客,傾盡家財懸賞咒靈的僧人, 竟然會與詛咒之流聯手, 預備著把他們拉下台。”
“哎呀……拙僧隻是想在近處親眼見證這世界的消亡罷了, 閣下的話可真叫我汗顏。”
從暗處緩步而出,毒一樣瑩綠的長甲還保持著施術的姿勢,來者身穿僧衣,妖異而俊美,正是前不久與咒術師達成共識、發布通緝令之人。
“而且那懸賞……哼哼哼,不過是供人取笑罷了。被捏造的贗作與被耍的團團轉的庸豸, 實在是分不清哪個更像小醜。”
發絲上的鈴鐺隨著libo的走動發出輕響,長靴落在淺淺水坑裏,雪白的鞋麵沾上汙漬。
陰陽師的笑臉在光線不充足的地方更顯模糊。
夏油傑笑而不答。
他也不知道這位陰陽師是通過何種手段發現了他的蹤跡,野獸一樣的男人穿上人類的外皮, 卻洗不掉生啖血肉的腥臭氣味。
頂著虛偽笑容的妖獸對他伸出了沾血的利爪, “拙僧名為libo, 為了重現吾等之地獄界,願為閣下傾心效力。”
隻一眼,夏油傑就對他的身份做出了判斷——既非咒靈、亦非人類,而是用即將滿溢的惡意為核形成的純惡化身。
於是,他壓下了內心的劇烈震**,微笑著踏出半步,低眉頷首,“那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