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山腳小鎮休整了一日再出發,又三日終於到了應天府附近。
一路上藍田都覺得十分奇怪——白天行路的時候褚安銘竟然不叫他去自己的車廂呆著了。
葉叢峰說是大概是臨時購置的新的馬車不似原先那麽寬敞,王爺覺得兩個人呆著擠得慌。藍田一開始倒也是樂得清淨,白日裏在自己的車廂裏帶著,吃著說是王爺特地命人送來的點心和茶水,獨自趕他的話本稿子,這些個日子倒是也寫出不少來。
可晚上到了休憩的客棧,藍田也很少能看見褚安銘的行蹤。每次藍田從自己車上下來的時候,褚安銘就早已經直接進了自己的房內,也不怎麽出來。
藍田起初覺得非常奇怪,因為按照這位王爺那喜歡挑事兒的性子,應該是會一直要來問他話本寫到哪裏了,然後再各種調戲恐嚇一番問他到底何時才能寫完。
可現如今,他不由得有些懷疑這位王爺是不是在刻意回避自己。但轉念又覺得自己這也實在有些自作多情了。他有什麽值得王爺去“刻意”回避的。大概不過就是這位王爺對話本的新鮮勁過了,覺得沒勁了,加之旅途疲憊,懶得再搭理他這個隻會拖稿的話本先生而已。
是不是王爺已經對他的那話本沒興趣了呢?
那……這話本,還寫麽?
想到這裏,他突覺得自己心口酸澀澀的。
藍田坐在車廂內的桌前,盯著紙稿上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字跡出了會兒神,轉眸看向手邊今天王爺特地命人送來的精致點心,居然覺得沒有了食欲。
他長長歎了口氣 ,覺得胸口堵得慌,有一股委屈哀怨的情緒要從心底湧上來了。
不過好在這股情緒剛在腦內露出一個頭來,就被車窗外傳來的嘈雜的人聲給打斷了。
藍田掀開簾子往外看去,車隊好像已經行徑在官道上,道邊的行人也明顯變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