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展開,紙上的字跡流暢無比蒼勁有力,看得出寫信之人落筆的時候並未有過半點的斟酌和猶豫。
“吾以此玉賀五皇子生辰,亦大膽欲勸之。五皇子年長矣,應日覓得佳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盡皇子應盡之事。吾於北疆,盼聞佳音。”
褚安銘讀完,方才臉上的苦笑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間的茫然與震驚。
這信中文字比他如今手中死死攥著的那塊玉佩更堅硬冰冷。當年他不過才十九,連父皇母後都未曾催他成婚。徐思遠寫了這些,他自然是明白什麽意思的。
褚安銘的目光落在那玉佩上,他怎能不知上麵的刻畫的栩栩如生的蓮蓬象征多子多福。
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盡應盡之事……
褚安銘看著信上的語句,隻覺得字字誅心。
原來徐思遠當時說的“每個人都有該去做的事情”不單單說的是自己,還包括了他褚安銘。
可這些話為何不能當麵對他說?是因為不敢麽?
徐思遠根本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思,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躲避著不願意麵對。
褚安銘看著那頁紙心中百感交集。
他白白遺憾了那麽多年,懊悔自己當時沒有將自己的感情對思遠表達的更清楚更明確,如今發現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即便思遠還活著,也未必會回來給他機會傾訴心中情愫的。
褚安銘不知自己如今該不該怨恨,可又覺得自己沒資格,畢竟這些年來自己也做了那麽許多的荒唐事。
徐思遠的刻意回避究竟是刻意克製自己的感情,身不由己怕連累自己的家族,還是根本就對他沒有那方麵的情愫,害怕做出回應後彼此難堪?
如今斯人已去,褚安銘知道自己再無機會知曉了。
……
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車夫在簾外喊了幾次都沒瞧見車內的客人有動靜,便上前掀起了簾子朝裏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