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仞峰的水牢是專門懲戒門內弟子的刑地,裏麵有一眼千年寒潭,池底設了抑製法力的法陣,隻有犯了重罪的弟子才會被關押在此處,受盡刺骨嚴寒。
潭中,雲引隻剩一身白色單衣,被寒水浸透後緊緊裹在身上,半透的衣衫透出淺淺肉色與有致的曲線,他的發梢浸在水裏寒霜漸漸向上漫延,長睫上都結滿了白色細小的冰晶,一眨眼便簌簌地下落。
他半身沒在水下,雙手分別被兩邊的鐵銬吊起,皮膚蒼白的仿佛一隻被囚困的雪妖。
淩夷光看著他這樣,似乎是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得意道:“三個月一天都不許少,這可是師父的命令,你可別怨我。”
雲引抿了抿毫無血色的唇,緩緩合上眼並不打算理他。
淩夷光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好好奚落他一番,自然不可能輕易離去。
見對方不理他便也隨之下了水,忍著寒意走到人身前,嘴角勾出一抹殘酷的笑。
倏然,他一下子將人腦袋按進水裏,冷然道:“雲鶴歸,若不是不準同門相殘,我真想殺了你。”
雲引被這麽猛然一按頭嗆進了不少水,鼻尖眼睛都刺辣辣的酸痛,原本還能忍受的寒冷此時侵透了他的四肢百骸,讓腦子也變得麻木僵冷。
他隱約聽到對方在上方道:“雲鶴歸,你何德何能讓所有人都圍著你轉?你憑什麽。”
雲引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窒息了,明明可以用劍意反抗,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對同門下手,哪怕是為了自保。
而且,淩夷光說的對,他原本就是欠了他們的。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時,淩夷光突然鬆開手,扯著他的頭發迫使他抬頭。
雲引劇烈的咳嗽,慘白的臉色顯得眼眶紅的像是淬了血,他無力地抬起眼,一副隨時都能暈過去的樣子。
淩夷光看不太清他的臉色,隻能隱約分辯個人影,在他的印象裏雲引道法強悍,隻是嗆個水根本就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