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世界像是水墨畫一樣在池寄夏眼前徐徐展開。他看見長安城的燈火、漆黑的夜色、暗藏魑魅魍魎的巷道、與熙熙攘攘的百姓之聲。
這裏是《繞天愁》中的世界。
也是屬於“池寄夏”的世界。
係統注視著池寄夏。它對於池寄夏突如其來的決定很擔心。
屬於冷秋的回憶在那一刻被注入池寄夏的身體。對於一般的快穿者來說, 無論經曆過多少次,這種被強行塞入另一個人的人生的感覺總是會讓人發瘋。
那是一種像是被擠出了屬於自己的人格、被否認了屬於自己的人生的感覺。
可係統眼中的池寄夏卻從來沒有表現出這樣的異常過。就像這次,他在頃刻之間便變成了冷秋,像是屬於池寄夏的一切於他而言毫無被留念的必要。他像是一張天生便適合用來以其他角色的人格作話的白紙, 白紙自身沒有任何被留念、保持某種特質的必要。
快穿世界之外的現實世界不是他的故鄉, 這些紛紛擾擾的小世界才是。池寄夏放鬆身體, 像是緊張的遊子執傘回到家鄉的小鎮, 終於被充沛的安全感所包圍。
現實世界中的短信、NG……都不複存在。
除了……
“易晚呢?”
“拉進來了。他現在扮演的是季重明的角色, 正在星月樓的後台裏等待演出。”
池寄夏點點頭。
如今他要排練的是明天的、他與易晚的第二出戲。王府一遇, 驚為天人。冷秋在第二日打聽到了那與季婉相似、並戴著季婉同款成對玉佩的花旦的身份——星月樓,淩雲班名角兒,季重明。
不是女人,而是一個少年。
或許是因為他與季婉相似的輪廓、或許是因為他攜帶著的那枚玉佩,冷秋對少年起了些別樣的心思。他坐在府中、玩著扳指。少年在台上唱戲,雌雄莫辨、描眉畫眼, 仿佛是為他而生的、用於替代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