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潯不是沉迷酒精的人,也鮮少給自己空閑的時間用來應酬交際。隻是因為雲逐心慌意亂的那一個吻。因為被他在重重顧慮,徘徊退縮中,突如其來爆發出的大膽和不顧一切,激到情難自已,脫口而出的那個承諾。
薑潯請小輝,老謝,還有戶外救援隊裏麵跟著他混的幾個兄弟吃了一頓飯,把手頭的活計和隊裏的事情,一推再推。
散場之後,送走了朋友,薑潯站在鮮少有人經過的馬路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寒風一如既往地往他單薄的衣衫裏灌,薑潯向來不在乎,他需要那種冷冽,澆滅心底地一切蠢蠢欲動的欲念。可是現在,連香煙也緩解不了胸口的酸脹,煩悶。他覺得肩膀沉重,兩條腿更像灌了鉛一樣,幾乎邁不開步去。
薑潯不得已,就近找了家陌生的酒吧,坐進去,沉默地點了幾杯酒水。
用不了多長時間,隻要喝掉眼前這幾杯,他就會回去,回到田雲逐身邊去。準備好接受田雲逐故作堅強的偽裝,接受他苦苦隱瞞的虛弱病症。調整心態,麵對他能夠預想到的,和預想不到的,他們兩個人的未來。
酒精在沉悶的心事裏急劇發酵,薑潯自己還沒回過神來,音樂聲,交談聲已經漸漸模糊遠去……
在肆意遊移的光線中,薑潯大睜著一雙煙灰色的眼睛。他靠著強大的定力,才勉強穩住紊亂的呼吸,下意識地試圖規避掉因為自己喝醉,失控,造成的尷尬處境。
可是他很快穩住了想要逃開的的動作。因為躺在他驚愕目光中的,是他已經決心肩負起的責任,是他要用往後餘生陪伴守護的那個人。
因為田雲逐還在沉沉睡著,神態安穩。
他的嘴唇可憐兮兮地腫著,還不忘在睡夢中掛著勾人的傻笑。因為貼得太緊,被擠出紅印子的半張臉罕見地掩蓋住了蒼白的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