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夜市,這個時間也沒什麽人,大多是島上的居民擺攤,推車賣些魚丸之類的小吃。
餘昧對吃的不感興趣,以前一個人來時總是遠遠看一眼,繼續沿著海邊走,還是第一次走近來看,覺得很新鮮。
雜亂的夜市有種獨特的煙火氣,和家裏的廚房又不太一樣,高瓦數的白熾燈氤出一片光暈,同食物的油煙混在一起,更像時光倒退幾十年,街頭巷尾會有的光景。
來都來了,總要嚐點兒什麽。
但餘煦掛念著大明星的飲食指標和玻璃胃,不讓他碰冰飲和重口的海鮮,就差把“看看就好”寫在臉上。
最後兩個人買了一小份蟹粉麵,坐在遮陽傘下的鐵藝桌旁分著吃了。
餘昧在好奇心這方麵確實像貓,有點三分鍾熱度,隻嚐了兩口就飽了。
他坐在高級餐廳裏吃過三百八一碗的手工蟹粉麵,老師傅手拆的蟹肉蟹膏鋪了一整碗,麵湯濃鬱香氣撲鼻,也沒給他留下什麽印象。
卻記住了這碗清湯寡水、蟹粉都少得可憐的街頭方便麵。
——很多年後他想起來,還能記起那把風一吹就嘎吱作響的褪色遮陽傘,海邊鹹而潮濕的風,騰升的霧氣,滿月,店家送的玻璃瓶汽水,還有餘煦披在他肩上的那件薄毛衣外套。
那碗麵最後還是丟給餘煦解決,所幸也不多,男孩子幾口就吃完了,看他還沒有走的意思,就把碗挪到一邊,給他講起學校裏的事。
“那個社團裏的人真的很神奇,會逃課去排練,半夜跑出宿舍到河邊唱歌,抓螢火蟲……但他們的成績好像又都很好,名字經常出現在各種獲獎名單上,還有人是學生會主席,拿了一堆獎學金。”
餘煦伸了個懶腰,看著天上澄明的滿月,和周圍存在感稀薄的幾顆星星,感慨道:“我有時候還挺羨慕他們的。”
餘昧看向他:“羨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