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昧說自己沒那麽在乎,其實也不算說謊。
至少走進電梯的時候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麽情緒了,像是大腦啟動了什麽本能的自保機製,將那些混亂的記憶和情緒都隱藏起來,封死在冰層下,刻意不去觸及。
隻是有些生理反應無法忽視,可能是錄後半場節目的時候離許觀玨太近,不得不麵對那張臉,錄製結束之後他還是有些頭疼,有種忽冷忽熱的倒錯感。
底下藏著些許模糊的渴求,他也說不清是指向熟悉的信息素,還是別的什麽東西,總之繞不開餘煦的名字,隨著電梯上升的過程越來越鮮明,終於在打開門鎖的那一刻燒到了某個峰值。
但餘煦不在家——他知道的,卻還是在看到空**的客廳時僵了一下,握著門框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些許。
小蘑大概對他的情緒有所感知,湊上來蹭他的褲腿,柔軟的長毛隔著布料蹭過去,溫熱的,卻讓他不受控製地顫了顫,像是被燙到了。
現在餘煦在他麵前已經不會刻意收斂信息素,空氣裏還殘留著些許溫和的牛奶味道,平時隱隱約約的沒什麽影響,今天的存在感卻格外鮮明。
他伸手摸了兩下貓,思緒很亂,昏昏沉沉的,就循著本能往裏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打開了次臥的房門。
餘煦每晚來主臥陪他入睡,待在這裏的時間其實不多,房間裏卻還是留存著不少生活氣息,那股令人安心的牛奶味道。
他走到餘煦的床邊坐下,鬼使神差地扯了個枕頭抱進懷裏,像被熟悉的信息素擁住,眼眶就酸了酸,那些被他刻意封存的情緒陡然湧上來,混著那份合同裏零碎的字句,像有什麽東西搖搖欲墜,無聲地崩塌。
那晚的夢和許觀玨白天和他說話時的臉重疊在一起,諷刺片似的,說不清是記憶還是噩夢的延續——他隻是一遍遍地回想起那天許觀玨把合同遞給他時臉上純善的笑意,就忍不住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