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被他一戳,很應激反應地跟著一激靈。
眼皮一抬,對上全班躁動探尋的目光。
他從沒有在集體活動中作主角的經驗,或者說他從來被動,大多數時候隻充當一塊無波無瀾的背景板,大家這樣熱烈的期盼叫他有些無所適從,但——各類文體活動從來都是快速融入集體的捷徑。
“班長,試試嘛!”聲線甜亮的女孩子笑眯眯地喊了一嗓子。
“趕緊的班長,就看你了!”
“搞快點搞快點!”
……
祝餘不動聲色地環看了一圈,一直看到梁閣,又看到講台上的喻彤。
“好啊。”
祝餘第二天就拿到劇本,確實寫得有趣,各種包袱抖不停,看得他忍俊不禁好幾回,是個非常合格而且不落俗套的小品。
喻彤非常急迫,他一看完劇本她就來催他背,祝餘記性很好,看幾遍基本就背了個大概。
一到下課她就霸占了祝餘前座的凳子,給他預熱,讓他有感情念台詞。
祝餘第一步就卡住了,“梁兄”兩個字他念得怎麽也不能讓喻彤滿意。喻彤說他一點感情色彩也沒有,硬邦邦的,哪裏有愛人的樣子?
祝餘反駁,小品還要求這麽高?
被喻彤以她的處女作必須完美為由殘酷鎮壓,於是他兩天念了三百多次“梁兄”,念得晚上做夢都是“梁兄”、“梁兄”、“梁兄”。
周六早上,祝餘把他爸送到A大附屬醫院做透析。
祝成禮前幾年在家做腹透,這兩年開始血透,隔天來次醫院,一周三次,政策報銷掉大部分,每月透析費一千多,加上醫藥費對他們家來說卻也不是小數。
透析要四個小時,還要排隊,祝成禮跟他說不用陪,可以自己回去,好不容易周末,讓他玩去,別在醫院悶著。
他從醫院出來時十點,今天天很陰,城市上空像籠了一層灰白的細霧,沒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