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梁閣又量了一次體溫,38.2。
二試8點開始,7點他們就到了g市一中,梁閣額上貼了個退燒貼,眼睫懨懨地垂著,眼神都沒那麽瞋黑利落,顯得蔫。
祝餘關切地用手心觸他的臉廓,貼住又撫摸,還是熱,“頭還很暈嗎?”
“還好。”
清早的天還有些陰,朝雲靉靆,並不太明亮。7點20梁閣要進學校,低聲和他說,“沒事,我水平還可以。”
祝餘一直覺得梁閣是那種可以把中性詞說得很傲的人,他說“我水平還可以”,你幾乎可以認定為“我可以拿第一”。
但祝餘體驗過考試時高燒的感覺,眼球充血,字印在眼球裏都成了一個膨大的變體,讀不連貫,也看不清明,真正頭昏腦漲,他仍然不安。
他看著梁閣進到一中校園,教練和其他信競生就過來了,圍著他在熱切地問候著什麽,一齊走到一排茂盛蓊鬱的黃葛樹底下,梁閣倏然回過頭看他,戴著口罩,隻露一雙漆黑的眼睛。
祝餘被他視線一掃,立刻有些無措,朝他笑了一笑,又覺得太單薄,雙手莽撞地抬起來在發頂攏了一個心,又立刻放下去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地跟著梁閣一齊回頭眺過來,祝餘局促地把手背到身後去,像做了什麽壞事,站在校門外,迎著其他人探尋的視線,烏眼珠半遮半掩,羞澀地笑了一下。
他們又一起往考試樓去,梁閣忽然笑了一聲,張夢冬耳尖地問“梁神笑什麽?”
梁閣嗓音還有些幹燥的啞,“沒事。”
祝餘望著他們一齊走遠,還沒落下的心又懸起來,呼出來一口氣都顫成幾段。
爸爸,你肯定已經知道我和梁閣的事了,我知道我不對,晚上你來我夢裏狠狠罵我打我,但現在求你先保佑梁閣的NOI吧。
高三和高考太累了,我不想讓他考。
梁閣一路從眾人的仰望裏走過來,NOI更是從noip起全部ak,鹿鳴的oi從他才開始壓附中,他不想讓梁閣失敗,也不想讓梁閣低頭,就讓梁閣永遠做人群裏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