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容曾在蕭嶺口中聽說過應防心, 其人先前是戶部官員,被蕭嶺平調到了工部,據說極善水利。
那麽今日來禦書房, 自然是在蕭嶺的授意下尋些先人水力的專著。
蕭嶺惜才, 在這方麵頗有容人雅量。
若是每個人都有用, 恐怕蕭嶺對任何一個人都會那麽好。
絕無偏私特別。
即便偶有特例, 那也是這人比旁人更為有用的緣故。
手指輕輕擦過書脊,謝之容對應防心微微頷首, 便轉過身,繼續找書。
就如此刻的他一般,蕭嶺對他在外人看來寵愛之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有用, 且能用。
謝之容並不介意皇帝直白的目的, 更不介意被當成一件趁手的工具。
但是,他非常非常介意, 他不是唯一。
不是那個特例。
應防心不料禦書房中還有旁人, 他這是第二次來禦書房, 皇帝卻不在,因而一路上謹言慎行,乍見此人, 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剛要開口招呼, 謝之容已然轉過身去了。
應防心摸了摸鼻子,悄聲問身邊引路的太監, “這位郎君是誰?”
他從未在朝中見過這人, 莫非是哪位外放的官員回京述職了?
以這位郎君的卓然相貌, 他見過一次, 應該就忘不了了。
引路太監咂舌,“我的應大人呦,您連謝公子都不認得?”
他在過來前就打聽過這位應郎官,聽說長得好,學問也不錯,就是沒什麽心眼,說好聽點是為臣純善,不攻於心機,難聽點就是愣頭青,敢在大朝會的時候頂撞兩位部堂。
也有宮人說這正是此人心機深沉的表現,你看人家和兩位尚書爭鋒相對,不僅沒事,反而借此得了陛下青睞,如何能說心思單純?
引路太監一道上鼓足了勁兒想和這位評價兩極分化的應大人答話,人家或許是自恃清高,根本不怎麽開口,隻點頭微笑而已,他愈發傾向應防心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