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嶺清了清嗓子, 本來想委婉點,但是他現在越來越看出來,倘對謝之容委婉, 謝之容能找出無數種方法曲解他的意思, 遂道:“朕記得, 之容昨日剛去禦書房尋了幾本古籍未看, 朕不過微末小傷,便不耽誤之容看書了。”他仰頭, 盡量讓自己笑得分外真摯,“昨夜之事本不是之容過錯,不必掛懷。”
要是沒事,就趕緊回宮!
雖然謝之容生得眉眼清絕, 平日無事蕭嶺也不介意欣賞, 但是有前車之鑒,蕭嶺在此刻實在不想看見謝之容, 生怕謝之容再帶他出去, 走得雙腿酸脹才回來。
謝之容麵上憂色不減, 輕聲道:“陛下的可找太醫看過了?”
蕭嶺當即道:“朕即可派人去請太醫過來。”這點連傷都算不得損害,於蕭嶺而言根本用不著請太醫,過幾日自然會自己好的。
許璣倒是幾次欲言又止, 次次都被蕭嶺擋了回去。
語畢,蕭嶺眼睜睜地看見謝之容玉琢一樣的手指伸入袖中, 取出一淨白的小藥瓶,對著蕭嶺近乎於目瞪口呆的神情, 他朝蕭嶺仿佛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解釋道:“臣已去過太醫院了。”
藥瓶被放在蕭嶺身側放奏折的矮桌上, 發出極輕的一聲響。
“請陛下恕臣僭越。”謝之容垂首, 從蕭嶺的角度看,格外柔順歉然。
蕭嶺幹巴巴道;“不算,僭越。”讓謝之容按按倒沒什麽,按的隻是腿而已,況且兩人皆為男子,蕭嶺也不會覺得羞澀,他就是……對男主的服務心有餘悸。
謝之容到底想幹什麽?
以往謝之容雖也和顏悅色,卻從不對他這般關切。
怪怪的。
蕭嶺沉思。
莫非男主覺得他幹的不好,打算提前弄死他登基?這是在吃斷頭飯?
蕭嶺神情微妙。
但好歹得給他端碗飯,而不是拿一瓶藥吧。
他幹笑兩聲,把藥攥到掌心中,“既然之容已去太醫院取了藥來,就更不必憂心朕了,朕自己也能按……”在謝之容含笑卻不掩懷疑的眼神中,蕭嶺陡地想到皇帝那一點力氣活都幹不了雙手,立刻又把許璣拉上,“許璣亦在,他服侍朕十幾年,輕車熟路,之容隻管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