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井渺哄睡以後,他才從臥室出來。
父親席玉城和母親蘇皖剛結束一場宴會回來,還穿著正裝和禮服,看到自己的兒子親切地招呼:“斯言回來了?你吃飯了嗎?渺渺呢?”
席斯言麵無表情的在餐廳落座,隨口拜托了蔣阿姨做一碗餛飩給自己:“正要吃,他在睡覺,剛才哭了,我才哄好。”
蘇皖有些心疼地皺眉:“怎麽又哭了?你是不是又和他說那些有的沒的?”
席玉城聽聞也附和:“上個月體檢,渺渺視力下降了25度,你怎麽還逗他哭?”
井渺雖然愛哭,但是所有人都達成了一個共識,他隻會為席斯言哭。
被桌角撞青膝蓋,把家裏的機器人嚇得雞飛狗跳,他也隻是皺皺眉揉一下,如果席斯言出現在他麵前,他就會委屈地一下子哭出來要哄要抱。
席斯言沒有為自己辯駁,他冷淡道:“可是他總要習慣沒有我的生活。”
家裏氣氛陡然沉重起來。
蘇皖最先沒崩住:“斯言,媽媽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
席斯言沉默著,一口一口吃碗裏的餛飩,許久後他緩緩說:“可是這是事實,我已經為他預約好了清除標記手術,下個月。”
“別再說了。”蘇皖提高了一點聲音,已經非常嚴肅,“不管你是將他視為伴侶、弟弟還是你的孩子,這輩子,你隻能有這一個Omega。他是因為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需要為他負責。”
“我不否認,我大概率隻會有他一個Omega。”席斯言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母親,“但是我們不會再生活在一起。”
席玉城沒有摻和進妻子和孩子的對峙中,他歎口氣,也在餐廳坐下。
“你永遠照顧他,才是對他負責。”蘇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席斯言手一停,沒有波瀾的麵上出現一絲裂痕,下一秒,那個裝餛飩的漂亮陶瓷碗,已經跌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