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的柏油馬路上,來往的車輛稀疏不接,行人三三兩兩,大多穿著短袖短褲,沐浴著溫帶地區的溫和陽光。
路邊一座豪華酒店的旋轉門動了起來,一名高大英俊的亞裔男子撫平西裝上的皺痕,大步跨出。門童和街上經過的路人不由地投去異樣眼光。
倒不是因為他一身黑西裝捂得嚴嚴實實、像從金融中心走出的高級經理,而是因為他還牽著一位高挑俊美的銀發男子,湖藍色的絲質襯衫在陽光波光粼粼,炫目至極,卻不及男人的外形惹眼。
酒店對麵的大型綜合商場是夏洛特市區罕見的人口聚集地,金屬英文字母招牌金光閃閃地立在頭頂。
虞度秋被連拖帶拽地拉進了一層的一家服裝店,柏朝鬆了手,麻利迅速地掃**貨架,拿了一堆服裝配飾,步伐卻有些遲鈍。
虞度秋低頭,發現他左腳腳踝上也有一處子彈擦傷,褲腳已經被血染深了。
“你怎麽不給自己止血?”
“用什麽?西服嗎?”柏朝又拿了件連帽衛衣,“你剛怪我弄破西裝,再用它包紮的話,你還不罵死我。”
虞度秋失笑:“平時桀驁得不可一世,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倒聽我話了。”
其他客人都在悠閑地挑衣服,唯有他倆火燒眉毛似地,看都不看直接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奇葩強盜來這種平價服裝店搶劫了。一位離得近的年輕店員神色古怪地走過來,虞度秋在她開口警告之前,摸出了一張卡,對著她一晃,禮貌地用英文說:“請拿刷卡機來,我會買單。”
店員稍微放心了些:“請去櫃台結賬。”
“……你不認識這卡?”
“不認識。”
“……”
幾句話間,柏朝已經結束瘋狂采購,抱著一堆衣服配飾,騰出手從西裝內兜摸出五六張百元美鈔,和扯下的價格標簽一起塞給店員:“多的算你小費,如果有人進店找我們,請不要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