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啪!”
厚達四十多頁的資料摔在鐵藝小桌上,桌子沒動,趴在桌下休憩的兩條杜賓卻被嚇得瞬間彈起,朝驚擾它們午覺的混蛋齜起尖銳的牙——
虞度秋揚眉回瞪。
“……”兩條狗嗚嗚兩聲,委委屈屈地重新趴下了。
“怎麽了?”洪良章佝僂著背,撫摸兩條狗油光水滑的皮毛,看了眼資料封麵上的姓名,問,“小柏的背調結果有問題?”
虞度秋躺到泳池邊的竹椅上,巨大的遮陽傘將他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下,看不出臉上的陰晴。
“不能說有問題,應該說有病。”虞度秋曲起手指,用力摁眉心,“我惹上麻煩了,洪伯,比苓雅更大的麻煩。”
洪良章哄睡了兩條狗,道:“再麻煩能有我那不成器的孫子麻煩?我聽說他在美國被調職的緣由了,少爺,你用不著瞞著我,我的老臉早被他丟淨了。幸虧這次沒釀成大禍,要是害得你有去無回,我怎麽跟老爺交代。”
虞度秋笑笑:“您不提這事我都忘了,不說就是怕您勞心費神,遠航他不是故意害我,我不怪他。說真的,我寧可他來當我的保鏢,也不想要家裏這位了。”
洪良章詫然:“這麽棘手?”他瞄向桌上的資料夾,欲言又止。
“拿去看吧。”虞度秋大方地遞過去,“別被嚇著。”
洪良章接了,掏出隨身眼鏡盒,戴上老花眼鏡,逐字逐句地閱讀資料,起初幾頁是基本信息:“看著沒什麽問題啊……小柏八歲被棄養,父母不詳,然後進了兒童福利院,接著被柏誌明收養,正常接受義務教育,高中畢業後開始給裴家當押運保鏢……哎,小柏還真是命運多舛。”
洪良章繼續往後翻,這頁是學業表現,不愧是查了整整七天的資料,連柏朝高一上學期期中考試成績這種細枝末節的信息都一清二楚,從數字等第和教師評語來看,不說數一數二,也算是品學兼優。然而洪良章看到末尾幾行字後,眉心的皺紋一下深了:“在學校經常被欺淩?怎麽會呢,小柏這長相,成績又好,應該很受歡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