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圍觀民警一陣惡寒,說不清是因為一個大男人喊另一個大男人寶貝,還是因為虞度秋嬉皮笑臉地說要砍別人手。
紀凜適應性強,對他的神經質言行已經見怪不怪,倒是柏朝讓他驚訝,被這麽甜膩又血腥地威脅之後,居然反而握住了虞度秋的手。
而且是十指相扣。
“你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是你的狗。我要說正事,請你安靜點。”
虞度秋目光頗為離奇地盯著兩人交握的手。
他天生體寒,即便在這五六月份的初夏時節,從上到下的皮膚觸感都是微涼的。柏朝與他恰恰相反,手心燙得超出正常體溫,像個馬上要上台演講的緊張學生,或是第一次握住心上人手的純情男孩。
虞度秋掃過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與“純情”二字毫無關係,純欲還差不多,眼中流露出的,是純粹的、想掩飾卻藏不住的欲求。
這人一定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並非壞事,受利益捆綁的關係,有時候比虛無縹緲的情義更堅固長久。
兩人挨得很近,虞度秋低聲說:“可以,聽你一次話,當作早上的賠禮……嗯?好清新的味道,洗過澡了?”
“嗯。”
“不錯,我喜歡愛幹淨的。”
正當紀凜以為虞度秋會勃然大怒的時候,他卻抽回了手,搭在自己膝蓋上,出乎意料地安靜了,隻微微頷首,示意柏朝說下去。
柏朝重新站直了,手垂在身側握成拳,輕輕呼出一口氣,接著將自己養父之死與兩樁案子之間的關聯猜測一五一十地說了。
新金區與昌和區在平義市的地圖上南北相望,盡管隔了五六十公裏,但同處一個地級市,公安體係內消息流通得很快。彭德宇聽完稍一思索,便回憶起來了:“幾個月前是聽說昌和出了樁意外溺海事件,不過已經塵埃落定了啊,從死者身上搜出了‘郵票’,法醫也檢測出了殘留的麥角酰二乙胺。通過偵察與現場勘察後,確認無加害與傷害因素,認定為服毒過多‘墜機’,產生幻覺,不慎走入海裏,溺水而亡。如果你對結論不服,可以向昌和公安局申請複查。他們的胡局我熟,我幫你說一聲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