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過世後, 裴書臨再沒有和誰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懷中人渾身濕漉漉的,但貼著他側頸的臉頰是熱的, 從微微敞開的衣領間冒出的體溫還隱隱夾帶著家裏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很香很暖。
裴書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辭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
滿足?幸福?
總之, 心髒像是被填滿了。
他很想抱得再緊些……
被雨水浸濕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 濕冷的寒意從頭到腳竄過, 柯以新微微一顫, 還沒來得及對裴書臨的話做出反應, 就扭過頭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阿嚏!”
這聲噴嚏打得很響,兩人同時一愣, 裴書臨放開他,看著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柯以新臉頰微紅,沒敢和裴書臨對視,視線飄忽了一下,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捕捉到他眼眸一瞬間的躲閃,裴書臨很輕地抿了下唇, 把脖子上的毛巾蓋在他頭上,非常自然地收回了“得寸進尺”那曖昧的四個字眼, 擦了擦他被打濕的頭發,輕聲說道:“進來。”
視線被毛巾遮住,柯以新垂下眼, 暗自鬆了口氣,他揉揉自己的鼻子, 悶悶地應了聲:“嗯。”
剛剛兩人間的氛圍很微妙, 微妙得讓他非常緊張,緊張得不自覺想要逃避, 說起來挺窩囊,他在暗自慶幸那個噴嚏來得正是時候。
想到這,柯以新在心底歎了口氣。
茶茶說的沒錯,他在別人麵前能是一隻高傲的白天鵝,可到了裴書臨麵前,他就慫成了一隻小鴨子,甚至不敢細想裴書臨所說的“得寸進尺”指的是什麽。
明明不是什麽心思純潔的小白花,明明也在夜深人靜之時有過幻想,可真遇到了,他反倒怕破滅了,怕自己在裴書臨心中的形象破滅,更怕裴書臨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破滅。
他感覺,裴書臨的偶像包袱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死沉死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