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三人的笑容, 不知為何讓錢寧。貝內特覺得有些不對勁。
作為一名成功的商人、政客,他的眼光曾是他最引以為傲的能力之一,而現在,它正警鈴大作, 告訴他這三個人有問題。
錢寧很想讓身後的白人壯漢帶自己離開這裏, 可是想到一周前看到的檢查報告, 他又猶豫了。
檢查報告沒什麽大問題,但又到處是問題。
沒有癌症之類的重病, 但每個器官都表現出功能性的衰退。用淺顯點的話語來形容,那就是他的身體正無法挽回地走向衰老和死亡。
這個進程是如此之快, 他甚至每晚都能聽見死神的腳步聲。
漫長地沉默後, 錢寧。貝內特低聲道:“開始吧……”
赫爾曼勾起唇角,帶著助手走上前,助手從白人壯漢手裏接過輪椅,而赫爾曼則抬手攬住了他的肩膀。
“你好, 聽說你有醫學背景?”
白人壯漢偏頭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是,你怎麽知道?”
“走廊有監控。”赫爾曼微笑道,收回攬住他肩膀的手時,手指故作無意地劃過他脖子**的皮膚, 一團近乎透明的組織液瞬間滲出, 又眨眼間消失,悄無聲息間便進入了白人壯漢的身體裏。
皮膚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白人壯漢整個人一抖,但很快他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裝進了一個塑料袋裏, 視覺、聽覺、嗅覺、觸覺、乃至味覺,都飄忽起來, 逐漸與外界斷聯。
他的大腦開始不由自主地回溯往昔, 從嬰幼兒一直到大學學醫, 然後參軍,退伍後繼續深造,進入特勤局,直至末世爆發。
當他回憶到自己在地堡內穿上身上這件有迷你攝像頭的相機時,世界陡然一暗,他的意識沉入深沉的黑暗裏,看不見、聽不見、聞不到、摸不到、更說不出,如同被困在沒有一絲星光的宇宙裏。而他在實驗室裏的身體,直愣愣地站著,就像個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