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爍被抱了個猝不及防,懵是有點懵的,但這兒是基地後院,隨時會有人出來抽煙。
好在路輕隻是抱了一下就放開,同時後退到一個合理的距離之外,朝他笑笑,“也好,不去了,我得幫你試訓新隊員。”
路成國收到路輕的微信已經是傍晚,他都已經收拾好出門,走到公交站台的時候路輕說他來不了。
有一瞬間他想砸手機。這頓飯有兩個原因,第一,他贏錢了,他需要跟賭。場以外的人抒發一下內心的狂喜。第二,他想試著修複一下父子關係。
雖說這個修複晚了那麽幾年。但路成國身上綜合了他這個年紀男人的幾乎所有壞毛病,他易怒,無論如何他受不了自己的權威被挑戰,即使是給他還債的兒子。
他也正常過,但通常不會超過三天。三天後該是什麽樣還是什麽樣,暴躁賭徒四個字已經刻進他骨血了。
徐懿安跟他說過,你得逃開你爸,逃得越遠越好。就像他媽一樣,當然了,這句徐懿安沒說。
“路輕,你已經從那個巷子裏走出來了。”雲爍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他們真的得進屋了,訓練房裏還有個楞頭小子在打單排。
你已經從那個巷子裏走出來了,這麽多年別人和你賺一樣錢的,淘寶店都有仨代理了,你還在新戰隊負債五十五萬。
他想起了《後會無期》裏的台詞,“聽說過很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彼時看電影的時候並不明白這句話在說什麽。眼下他似乎有了一絲共鳴,自己何嚐不懂那些道理,你這個爹已經沒救了,扔了吧,不要拖累自己一輩子。
道理懂了那麽真正實踐起來呢?他發現他沒他媽媽一半瀟灑,起碼他媽媽連兒子也能放棄。
淩忱又開了一把單人小隊,這回雲爍和他保證,他倆不會再出去了。
然後第二天的晚上,路輕就抱著枕頭去雲爍屋裏嚶嚶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