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察覺到來人,轉過身來,高跟鞋在那方寸之地挪動,路唯十分擔心她一腳踩空。
“沈月,你先過來。”
風把路唯汗濕的衣服吹得冰涼,可對麵女人的笑容更加冰冷。
“你是聯邦政府的人。”
沈月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問句,從來酒店的路上路唯和Elvis雙雙遇襲就可以看出,反政府組織那邊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我是為政府工作,但我也是你的鄰居。”
路唯想安撫她,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你不是我的鄰居。你去過貧民窟嗎?路唯。”
沈月從對方一時的沉默裏猜到了答案,和她預想的一樣。
“你聽我說,不管你今晚出於什麽目的來到這裏,我們都可以好好談一談。”
路唯伸出手,試圖走近她,卻被喝止:“別過來!”
沈月的一襲紅裙在風中翻飛起舞。
“談談也可以,還沒有人聽過我的故事呢。”
沈月目光低垂,她不讓人靠近,卻仍然渴望在生命的最後有人能聽她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在西區,一個普通的家庭。三歲那年我父親在工廠上班的時候不小心被機器切去了三根手指。沒有保險,工廠墊付了醫藥費然後就把他辭退了。
我媽說在我很小的時候他還是很疼我的。但我記憶中的父親總是喝酒,喝多了就打人。媽媽總是護著我,擋在我麵前。
她一個人要打三份工,常常累得靠著櫥櫃就睡著了。在我十五歲那年,媽媽生病去世了。”
說到這裏沈月抬起頭,迎上路唯同情的目光,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一定覺得我的經曆很悲慘吧?出生於這樣一個不幸的家庭。”她搖搖頭,“這就是症結所在,你們以為的痛苦,不過是別人都要經曆的日常。我不但不可憐,還是最幸運的那個。”
沈月的媽媽提前攢夠了她的高中學費,交給了她的舅舅代為保管,沒有淪為她父親的酒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