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查爾斯秘密乘坐一輛馬車去往肯辛頓,皇宮裏的人都以為國王已經早早就寢。查爾斯圍著一件兜帽披風從側門上車離開,隻帶了侍從官瑞恩和一個馬車夫。
到達肯辛頓門口,查爾斯下車吩咐兩人回去,讓馬車夫明早天不亮就來等著。
瑞恩不肯走,著急地說道:“陛下,您一個人在這裏太危險了,請讓我留下侍奉左右。”
查爾斯側頭看了他一眼,肯辛頓是皇室別宮又不是什麽原始森林,但看著瑞恩焦急的樣子,念在他一片忠心,便同意了他留下來。
“你現在去找管家,讓他給你安排房間。告訴加裏奧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花園。”
瑞恩低著頭領命,查爾斯等他走遠才一個人往花園裏去。今日不似那晚月光皎潔,隻有一輪殘月掛在天上,烏雲時不時遮蔽月光。花園深處鬱鬱蔥蔥,查爾斯隻能勉強分辨腳下的路。
等繞過灌木回廊,查爾斯在噴水池前看到了埃德文伯爵。他背著站在那裏,就在上次的位置。
查爾斯屏住呼吸肆無忌憚地看他的背影。寬闊的肩膀,矯健的腰臀,還有一雙筆直的長腿,就像是儀仗隊百裏挑一的標準模子,連雕塑家也不能挑出毛病來。
或許是感知到了他的視線,埃德文伯爵毫無預兆地回頭,與清冷月光下的國王目光相接。
他們就這樣對視半晌,還是查爾斯首先招架不住,垂下眼眸。他道歉:“對不起,我來遲了。”
埃德文沒有向他行禮,而是平靜地講:“不,國王從不遲到。”
他這麽說是因為在英格蘭,甚至整個歐洲都有著嚴格的等級製度,身份尊貴的人永不遲到,隻是其他人到得早了而已。
這句話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查爾斯很想說點什麽,即便是冠冕堂皇的話也好,因為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