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淩晨4點,助理白蘭和化妝師來敲門時,岑淵已穿戴整齊,收拾好了行李箱,一秒鍾也沒耽擱。
他昨晚差不多一夜沒睡。
不是不想睡,是睡不著。
想了很多事情。想他一個理應已死在戰場上的人,為什麽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這裏。
想此情此景,於他究竟是什麽意思,有什麽意義。
以及,尹修。
岑淵懷疑,他們倆是同時被詛咒了。
也可能是老天爺單純地看他們不順眼,故意給他們搞點事。
讓他們死都死得不安生。
他們雖處在不同的立場,為不同的陣營而戰,有一點卻是一樣的。
他們的刀鋒上都沾著無數鮮血。
身上都背負著無數亡魂。
他們,是以殺戮立身,乃至揚名的人。
化妝師很專業,不到一個小時就給岑淵化好了一個精致到堪稱3D美顏的濃妝,皮膚瓷白無暇得近乎連毛孔都看不見。
岑淵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陷入了自我懷疑。
他堂堂一個征戰沙場的糙漢子……
他髒了。
妝化好就可以出門了。白蘭很自覺地去拎岑淵的行李箱,岑淵看她一眼,走過去,伸手,“我來。”
白蘭愣,“啊這……”
沒等白蘭把話說完,岑淵就把行李箱提了起來,白蘭嚇得一下子把手鬆開,生怕不小心跟岑淵有什麽肢體接觸。
雖然她很吃岑淵的顏,甚至剛剛在圍觀岑淵化妝時有一百次幾乎按捺不住衝動給岑淵拍張□□高清近照發微博配文“哥哥是墜美的”,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職業身份,她和岑淵一定要保持專業的界線,不然她這輩子都別想在這一行混了。
岑淵把行李箱提起來後,就定在了原地。
盯著行李箱仿佛在思考人生。
白蘭抬頭看看岑淵,低頭看看行李箱,又抬頭看看岑淵。
白蘭:“……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