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邊晚風呼嘯而過, 岑修楚這一刻不知怎麽,下意識就想回避溫居的目光。
那些想說的想問的話都淹沒在喉嚨裏和風裏,漸漸沉入暗湧的江水。
他似乎思考了一下, 才慢慢說:“我在想,我這樣對我爸媽, 是不是很過分。”
確實他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岑修楚趴在欄杆上,“小時候他們對我也很好。我媽會冬天很早就起來, 用吹風機給我吹熱衣服褲子;我爸會因為我關著門午睡睡太死,著急得踹開門。吃飯的時候,他們寧願不吃也要給我吃,說我是家裏唯一的兒子,是家裏的希望。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嗎。”
……明明當時他感覺到的是那樣真實。
又是為什麽, 什麽時候就變了。
人心都這樣容易變嗎。
岑修楚好像陷入了回憶裏。他絮絮叨叨自言自語地說起來:“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天天在我耳邊說, 你要考p大,要考s大,還有哈佛。”
他說到這笑了一下,“我那時候才小學一年級, 連哈佛是什麽都不知道。我媽吃齋念佛, 我那時候還以為是哈爾濱佛學院,使勁點頭跟我媽說我會考上的。讀書十二年,上課的時候沒有一秒敢不聽課, 生怕那一秒就錯過了重點。”
岑修楚並不算那種特別聰明的人——否則一開始也不會被分到次重點班了,高二時成績突飛猛進,很大程度也是因為花了比以前還要多的時間學。
那兩年除了和溫居待一起的時間, 沒有一刻是放鬆的。
因為他們高中成績好的學生數不勝數, 別說次重點班, 就是重點班裏,除了個別永坐第一第二的,學生們之間的分數差距也很小。每個人壓力都很大。
岑修楚想到這,手肘支起來,看向溫居。
“說起來,我那時候就特別佩服你,不知道你為什麽那麽厲害。”
後來才知道,因為阿居過得比他更痛苦,背負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