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戾的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 緩慢地處理這句話的意思,處理完畢後身體一動不動。
他還記得自己。
他還記得我。
小機器人慢半拍才回過神,漂亮的貓眼裏殘留著茫然, 直到段知寒親昵問他。
“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癱瘓的係統開始正常運轉:“有什麽好在意的。”
係統檢測到有人禁錮住他, 如果是以前他會凶巴巴掙脫,但今天的小機器人難得害羞。
江戾把頭埋在對方胸膛上:“你抱我幹什麽。”
尾音小幅度地上揚, 這便是輕微的不滿了, 因為感覺自己不能活動了!
段知寒的下巴在少年柔軟的頭發上蹭了蹭, 一字一句格外認真:“抱一抱十四歲的江戾。”
十四歲的江戾穿著髒兮兮的衣服,踮起腳也不敢擁抱, 但十九歲的江戾得到了一個擁抱。
一個無比溫暖的擁抱。
江戾眼裏更加茫然了, 難以言喻的情緒在不停彌漫,手腳不知往哪兒放,最後無力地被段知寒抱住。
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袖子上的水落到月光上,那是融化的熾熱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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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戾自覺已經很給段知寒麵子了,對方仿佛抱他上癮般, 不僅沒有放開的意思, 反而埋在他頸窩裏吸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硬生生從懷抱裏掙開, 去收拾對方住的地方。
看在段知寒記起來的份上,江戾沒好意思讓對方睡地板或是沙發。
他去到客房收拾,每周都會有阿姨上門打掃, 他隻用從衣櫃拿出被子。
他把被子鋪得整整齊齊的, 因為知道段知寒有潔癖, 不忘用吸塵器除塵。
江戾把客房分配給段知寒:“你今天可以住這裏。”
這在他看來已經是大人有大量了, 誰會收留一隻忘帶鑰匙的狐狸精, 傳聞華國的狐狸精會吸精氣。
誰知段知寒把眉一挑:“我隻能睡客房了啊,小江戾好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