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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景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咖啡店出來的, 他隻記得在下一秒掀了桌子,要不是店長出來攔著,許梓涵可能會被他打得當場昏死過去。

夜風料峭, 他坐在路邊猛烈粗喘, 方才擦破皮的手發出細微顫抖。

——光是聽到這些齷齪事, 他都覺得心口要炸了。

難以想象,寧栩這三次轉學期間都經曆了什麽, 那些所謂的同窗都是怎麽在背後議論他的, 他又是那麽驕傲不願解釋的人……

景文忽然間就明白了, 為什麽寧栩剛轉來的時候那麽生人勿近,雖說不至於不合群, 但從來不主動交朋友, 直至一學期過去,才和李裘他們走得稍微近了點。

按理來說不該是這樣,他長得帥學習又好, 這種男生在高中是極其受歡迎的,隻要願意,隨隨便便都能朋友成群。

景文將臉埋在手掌之中, 喉嚨裏傳來血腥的味道, 一股拉扯的情緒在他胸口橫衝直撞, 宛如滔天洪水將他淹沒。

他到底是有多混蛋,居然還寫了封情書給寧栩。

這封情書對他而言不是霜糖,也不是柔情蜜意的告白, 而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刃, 是反複捅向他心髒的利箭。

景文從沒有哪一刻這麽厭惡自己, 甚至想立刻找到寧栩, 問他把情書扔在哪個垃圾桶裏了, 他好去放把火燒得一幹二淨。

寧栩看見那封信的時候,會想什麽?

會討厭他嗎?會想起這些惡心的事嗎?

不,寧栩不會。

他愛憎分明,從來不是個遷怒他人的人。

正是因為知道他不會,甚至還給他準備了那條圍巾當禮物,景文的心被撕扯得更痛了,痛到幾乎麻痹的程度。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就這麽被他親手揭開了帶血的傷疤,他甚至還樂嗬嗬地跑去當麵問人家,委委屈屈地覺得他躲著自己。

他憑什麽感到委屈?

景文保持一個姿勢很久沒有動彈,久到服務員都跑出來詢問,生怕他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