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了這杯酒,我們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陳昭若聽了這話,低頭笑了,笑容裏的苦澀與輕蔑夾雜著,她抬頭望向常姝,紅著眼問,“你竟然,想殺我?”
常姝垂了眼,忍淚道:“我沒有。”
“你分明就有!”陳昭若撕心裂肺地喊著,一點形象都不顧了。她伸出手去,指了指那酒壺,手不自覺地發抖。
“這種酒壺,我在陳國的時候少說也有十幾個,天天拿著把玩的東西,閉著眼都知道怎麽用。你以為,我這種深宮中長大的人,會認不出這種伎倆嗎?”陳昭若問。
常姝沒有說話,心中酸澀難忍。
“我從未想到,你會怨我至此,更沒想到,你會選擇親手了結我。”陳昭若說著,狠狠地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多年的情誼,終究隻是虛妄,”陳昭若說著,低頭苦笑,“我竟是今日才明白,為何你從未對我說過表露愛意的話……你果然如一開始所說的一樣,你是把自己當作一件物品,你和我在一起不過是為了補償報恩!”陳昭若如今已全然失了理智,隻有眼裏心中的寒氣與之為伴。
“我不是。”常姝無力地反駁著,可她今日的所作所為卻成了有力的反證。
陳昭若好似完全沒聽到常姝的這句話,隻是看向了別處,含淚忍痛說著:“我真傻,我竟以為你和我心意相通,我竟以為你真的喜歡我!我錯了,你對我隻是逢場作戲,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陳昭若越說越心痛,不禁伏在案邊,咳個不止。
在常府的日子,在昭陽殿的日子,在清定庵的日子,在長樂宮的日子……那些過去的時光一一在她眼前浮現,曾經的親密如今看來是那麽諷刺。陳昭若想著,心痛不已,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把刀結結實實地紮在自己心口:“我最在意的人,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