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天氣炎熱起來,好容易遇到個涼爽天氣。恰逢常姝在忙碌了些日子後總算能有些空閑時間了,她便又拿上了自己的劍,來到庭院中。陳昭若見狀,便命金風抱了自己的箏,然後在屋簷下陰涼處設一小座,坐在那裏為常姝伴奏。
可計劃卻永遠趕不上變化。
常姝剛抽出自己的劍,便見一個侍女急急忙忙地跑來。常姝皺了下眉頭,問:“何事?”
侍女答道:“柳侯來訪。大將軍正在沐浴,少將軍出城跑馬去了,一時無人接待,柳侯正在正廳等候。”
原來是柳懷遠來了。常姝想了想,看著手中的劍,頗有些無奈:“看來今日還是不能好好練劍了。”又對那侍女道:“先將柳侯引至偏廳,上些南方人喜歡的茶水,我看前日裏陛下賜的老君眉就不錯。煩請他稍等片刻,我去接待他。”
侍女聽了,應了個“是”便下去了。常姝頗有些不舍地將劍入鞘,卻聽一旁陳昭若問:“柳侯來做什麽?”
常姝回頭,見陳昭若坐在陰影下,似乎還是微笑著的,便回了一笑,道:“我也不知……不過算算,他似乎還沒見過我父親。如今我父親班師回朝,不少人都來拜會,想來他也是其中之一。”
陳昭若隻是道:“原來如此。”
常姝如今卻沒心思閑談,她命玉露給自己簡單收拾了下儀容,換了身衣服,便匆匆出發了。
陳昭若看著常姝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向那箏,眼神瞬間陰沉了下來,猶如烏雲滅月。
常姝趕到了偏廳,隻見一個穿著月白色衣服的男子正垂手而立,背對著門。
常姝知道這該是柳懷遠,那個帶兵從陳國投奔大周的侯爺,便上前行了一禮,恭敬道:“見過侯爺。”
柳懷遠輕輕轉身,看見常姝,微微一笑,回了一禮:“見過小姐。”
柳懷遠二十出頭的年紀,生的眉清目秀,一點也沒個久經沙場的帶兵將軍的模樣。他看起來就是南方秀麗山水的產物,清秀又溫和。若不是早知柳懷遠,常姝隻會以為眼前這個男子是什麽文人雅士,哪裏能想得到他竟然是舞刀弄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