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陳昭若又道了一遍。
常姝怔住了,半晌才回過頭去,不可置信地問:“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麽?”
陳昭若垂下眸子:“我很清楚。”
“你在病中,尚不清醒,還是先好好養病才是。”常姝努力穩住自己,口中說著,就要逃離這個地方。
“阿姝。”陳昭若仍不死心,她已卑微到如此地步,如今隻期盼著常姝的一個回應,雖然她明白,這對常姝來說是怎樣的震驚,可她實在忍不住了。
一年多來,她一直忍著。她可以忍受她滿心滿眼隻有周陵宣,卻唯獨不能忍受她誤解自己。
她陳昭若是從那滿是血汙的王廷之中長大的,心裏早已全是陰謀算計,獨獨把那最幹淨的一塊留給了常姝……
“我很清醒。”陳昭若苦笑著道。
常姝停了下來,回頭問:“這是羞辱我的新法子嗎?”
“我怎麽可能羞辱你!”陳昭若急了。
“那你如何解釋當日在宣室說的話?”
“我是想救你,可我又……”陳昭若急了,說話間咳得厲害。
常姝麵上有一絲不忍,可她還是站在那裏沒有動作。
“若你不想羞辱我,你當初就該讓我去死,一了百了,而不是讓我苟活於世!”常姝眼裏布滿了血絲。她說著,長長歎了口氣,又道:“活下來的常姝,已不是曾經的常姝了。”話語間,盡是悲涼。
這話在陳昭若聽來分外耳熟,似乎她以前也說過這樣的話。
是啊,從前的常姝不會低聲下氣為奴為婢,從前的常姝更不會絞盡腦汁勾心鬥角,從前的常姝,早已死在了宣室。
陳昭若有一句話說錯了,她說常姝沒變。可經曆了這麽多的常姝,怎麽可能不變?
如今的常姝雖然活著,可是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除了為常家平反,她心裏已別無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