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五年過去了。
昭陽殿裏栽了些梅花,每到冬日裏,便可看見絢爛的紅梅。還有那些精致的風鈴,常年懸掛於梅枝之上。據宮人說,陳昭儀很喜歡這些風鈴,常常要叫宮人們去檢查維護。
還有皇長子周璉,已七歲了。雖然他身體弱了些,但乖巧的很,最會討陳昭儀歡心,有了他,這昭陽殿裏常是歡顏笑語。
時間一長,所有人似乎都忘了,這昭陽殿還是幽居廢後之所。
除了周陵宣。
“那個賤婦還沒死嗎?”
坐在高座上的周陵宣聽完眼線匯報完這一切後,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他看起來消瘦了許多,臉頰上凹陷了下去,眼周也出現了些青黑,全然沒有二十多歲君主的朝氣。他坐在陰影裏,看著座下來匯報的太監,無人能看得清他神色。
小太監答道:“沒有。但據說,陳昭儀又給廢後幽居的房間裏裝了些欄杆和鎖。有時會放廢後出來,卻也是宮女打扮,去服侍昭儀。據說廢後如今頹廢的很。”
周陵宣聽了,以為常姝過得不好,微微放下心來,卻還是有些不快:“她也是命硬,這許多年了,竟還活著。”
小太監不敢答話。
周陵宣知道隻要常姝活著,她便是自己的汙點。本以為常姝在昭陽殿受盡折磨,會英年早逝,卻不想她的命太硬了。幾年了,竟然還活著。
實在不行,是得做點什麽了。
“陛下,奴才告退了。”小太監見周陵宣沒有再問話的意思,便要退下。
“慢,”周陵宣道,“你向寡人稟報時,都是‘據說’,寡人要你們混進昭陽殿,你們為何現在都沒做成?”
小太監聽出了周陵宣話語裏的不悅,忙跪了下來,道:“陛下,昭儀隻喜歡會說金陵方言的下人,我等實在學不來。昭陽殿密不透風,根本混不進去。前一陣子,好容易混進去一個,卻又服侍不周,被昭儀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