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巡路上耗了幾個月,不知不覺,又入秋了,天氣轉涼,秋雨一陣陣,直讓人心煩。
與此同時,周陵宣在金陵的失態之舉也被好事之徒傳遍了天下。再加上封禪失利、渡江遇匪,如今天下人人皆知,本來是打算封禪南巡耍威風的周陵宣,卻在路上吃了一肚子的癟。
周陵宣整日陰沉著個臉,一言不發。群臣也是不敢上前進言,唯有柳懷遠仍是不記打,不厭其煩地向周陵宣說著及時止損的辦法,卻無奈周陵宣根本聽不進去,一聽見就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打死柳懷遠。
張勉十分無奈,他如今也是能離周陵宣多遠便離多遠。張勉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被陳昭若一手提拔推薦上來的軟骨頭、牆頭草呢?
陳昭若看著周陵宣這副模樣,心中著實開心得很。她特意把潘複喚來身邊,囑咐道:“陛下近來心情不好,身子也不暢快,唯有道士的丹藥能略略緩解,公公可一定要記得按時給陛下服用丹藥。”
潘複略一頷首:“奴才謹記。”
周陵宣的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了。他看起來沒什麽大病,隻是身子不知為何一天比一天虛弱,精神也越來越不濟了,常常暴怒,又常常困乏……明明是一個不到三十的年輕君主,卻活像一個四五十的將要油盡燈枯的老人。
青蘿也不由得偷偷笑:“瞧周陵宣這副模樣,可真是威風。”
“那是自然。”陳昭若淡淡笑著,心中卻又有些落寞,她又想起了那個撞死在車駕前的瘋子。
“那個瘋子,”陳昭若想著,不由得忽然提起,“已厚葬了嗎?”
她派人在金陵城內走動煽動,又派人以瘋子做引在當天出頭鬧事,本意隻是想逼迫周陵宣在天下人麵前犯錯,暴露他的真實麵目,卻不想竟犧牲了一個忠臣。
“已下葬了,依著主子的令,偷偷葬在了武帝陵寢旁。”青蘿答道。